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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这女孩,显见十分自卑,方才是一直低头站最后一个角落的,也不知为何,这次反而自己大着胆子站了出来,引得旁边一众人唏嘘,讥笑。她小声地磕巴地用非常生硬的苏州话来表达,可是很失败。最后还是用常熟话,方才能整句说全了,大意是自己在前一个东家帮着养过猫,小时喂过鸡,会纺纱。说她会讲一点官话,只是那腔调,仍是常熟味道,不过总比第一个好得多了。

只是这女孩,倒是听进了文箐说的一条来这里要干粗活的,便要卷袖子,道:“小,小姐,我,我手上有劲儿,我比别人力气大”

问她为何离开上一家,结果这孩子那小黑脸上竟也憋得泪要流出来了,满脸胀红,把斑点立时显得更是无所遁迹。旁边带她来的妇人叹口气道:“这丑女,倒是个极能干的,就是她这脸,吓着前一东家的三岁的小姐了,便给打发出来了。”

文箐叹口气。这三人,各有所长

第一个老实厚道,可取,只是年纪太小了,语言就不通,现下是有婆子在一旁替她讲,若是只她同自己交流,听她讲话要连蒙带猜,太费劲了。瞧她那瘦样,哪敢让做那些打水洗衣洗浴倒水一类的活,这些可都是力气活;

第二个懂规矩些,苏州话说的半生不熟,自己能听懂,这样的人,能马上就用到,而且只干一年,日后阿静与陈妈要来侍候自己,到时自己也不为难。只是,这人,用得实在不放心;

第三个,典型的粗使丫头,而且确实太丑了,如果以貌取人的话。可是,她有一把好力气。若是自己不嫌弃她,她必定会十分感恩,而家中其他下人只怕会瞧不起她,那她

“你能背得动我吗”文箐问第三个女孩。

那女孩眼睛一亮,脸上有几分欣喜,只是脸上斑点更是明显,手紧握了一下,估量了文箐的体重,用本地话飞快地道:“小姐,奴婢背得动奴婢肯定能背得动平日里奴婢能两手各提一大桶水呢,先时倒夜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活,从来不需人帮忙的,浴桶里的水奴婢一个人便能倾倒。”她一着急起来,反而能说得流利了,可是她说话声音真好听,一些女孩起急时声音便尖刺,可她的不似,仍有几分悦耳,这倒是给她加了些分。文箐虽然也只能听懂大半,可是却清楚地瞧见对方眼神里流露出迫切应证的神色。

唉,居然说及倒夜香,可见在前一家是真正的干粗活的,要不,就是太老实,惯受欺负的了。

只是她一口一个奴婢,听得文箐实在是难受。瞧来前一家必然规矩甚多,竟然让好好的一个工人自称奴婢。周家在这点上十分注意,文箐明显地感到,现在这院里,称奴婢的极少,想来是因为如今家中无人为官了。先时阿静与陈妈当着外人时,也会自称为奴婢,只是无人时,却是着令让她们二人无需这般自谓。

文箐后来才慢慢了解到,因为朝廷官员蓄奴有十分明确的限制,永乐年间,律法上规定王公之家,奴婢不过十二人,一品不过十二人。后来渐宽松英宗规定,四品以上十六人,五六口十二人,七品以下递减二人。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雇的工人自是不算。而长契的雇工在一定程度上视同为奴婢,故而便不得自称“我”。

旁边那个妇人忙教训这个长得丑的女娃太不懂规矩,哪敢让她去背周家小姐。

文筜一见四姐姐居然把更多的目光集中在这个最丑的女身上,也急了,道:“四姐姐,你不是要选她吧”又转向牙婆道,“你怎么带了这么丑的一个人来”

文箐却笑道:“无妨。且让她背我试一下。三婶,可以么”

李氏没想到她选丫环真正是别出一格,方才既说让她自个儿作主,便也由得她了。可是哪里想到她竟好似中意这个丑女。这种人,哪里能带得出去连文筜身边的雨涵都不如呢,至少雨涵长得还不错。

文箐却以为她同意了,直接招了丑女孩过去。

丑女走到文箐身边,半蹲下来,双手朝后一拢,立时便搂住了文箐的腿,一下子就把她背上了身,还在厅里走了几步,表情好似轻松的样子。旁边的妇人忙围过去,张开手来护着,生怕她摔着周家四小姐了。

文箐从她背上下来,只感觉两条腿被她双手勒住的地方,生疼果然是“大力士”。若是选了她,自己倒是不用再麻烦其他人来背自己了,省了一大心事。

文箐对李氏道:“三婶,我亦挑花了眼,也不耽搁大家的时间了,便是她吧。”

李氏没想到,这十多个人,侄女竟然选了个最次的这,这明明自己的目光一直停在那个十七岁的少女身上,按说各项比较起来,那是最好的,先时她一眼便看中了,准备选了与文箐的。哪想到,侄女倒是看到了,只是却放弃了。这,她是甚么眼光她认为文箐是给自己难堪,自己找来此人,不过是让文箐难受一下,结果最后反倒是自己难受了。

李氏反对:“箐儿,不妥”

欲知李氏要说出何番话来,请听下文分解。

正文171 人丑工作都难有

李氏的反对理由是这样的:“此女长相奇丑,实在没法见人。箐儿,你且仔细考理,若要带到你舅舅家去,岂不是丢周家的脸面难道咱们就雇不起人了人家还不得说我怎么给你选这么个丫环这”她说了一堆反对的话。

文筜在一旁帮腔道说:“就是嘛,四姐姐,您瞧,她一说话,嘴还是歪的,那眼睛明明就是只老鼠眼,多小的一条缝”

文箐静静地听着,待她说累了,方道:“可是,这些人里,有听不懂官话的;也有不会说苏州话的,或是我雇了这样的人,只是交待她做活就费劲了,难得说清楚。此其一。其二则是我脚有伤,找人来便是要能背得动我的”

李氏对她有成见,见她根本不为自己着想,更是认定了她这不是真心话而是借口,道:“苏州话与常熟话本来就大同小异,让他们多学两天就好了。这个大一点儿的我瞧着言谈都得体,侍候人也有经验。腿伤,行动不便,大不了吃饭便在屋里,我让厨房人送去便是了。这选丫头,也是脸面问题,轻忽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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