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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听他教训,回想今日自己魂不守舍的神情不禁也觉羞愧,脸上红了红,定了定心神,脸色悠然沉稳静闲起来。

道衍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我们则可谈叶伯巨之事了”,说着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狞笑,闪着眼看着问道:“燕王殿下,您就不觉得此事透着蹊跷吗”

“哦蹊跷哪里蹊跷了”朱棣看着有些莫测高深的道衍吃惊道。

道衍踱着步子来到堤边,瞧着前方的玄武湖出了一会神,这才掰着手指沉吟道:“其一,以李善长和宋濂的博学,岂会在礼仪这等琐碎小事上出差错更何况是将储君大婚之礼用于亲王身上这等荒诞无稽之事这嘿嘿,可是不应该的啊。”

朱棣邹了邹眉,心头一动,正要说话,道衍却自顾自地往下说道:“其二,历朝历代皇帝都怕功臣掌权,当今圣上也不例外。这李善长致休已久,皇帝怎么会忽然想起他来并且委以重任这泼出去的水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难道真就是要他千里迢迢赶回来来给燕王殿下主持一下大婚而已吗”

道衍似乎也正思索,在长堤上漫步踱着:“嗯这叶伯巨是何许人怎的忽然就冒了出来还说了这么多别人想说而不敢说的话难道他真的就只是一个直臣只是为了天下、为了忠于万岁,便不顾个人生死荣辱出来仗义执言难道这里面就真没有什么见不得的其他原因”

说着道衍忽然驻了步子,盯着朱棣迟疑地问道:“而且殿下您大婚用的储君之礼,这六礼之法中储君和亲王的区别甚是微小,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怎么会这么快就沸沸扬扬,传遍了整个京师搅闹得现在人人都在说皇帝有意废掉太子,另立燕王为储君,嘿嘿,这样的说法是那些小民百姓可以臆测出来的或者还是有人背后故意造谣呢燕王不记得陈胜吴广起义时也曾将黄纸藏于鱼腹,暗示天命燕王不记得武则天称帝前也曾遣人凿石于地下,刻字其上,引为奇观,示人以祥瑞哼哼,流言可以助人,也是可以害人的”

朱棣看着道衍鬼火一样的眼神,心中猛的一激灵,头皮悠然发麻,皱着眉道:“这难道有人在背后故意陷害于我可本王并没有什么仇家啊,怎至于就对我下此辣手呢”

道衍凝眉沉思了片刻却摇了摇头:“燕王历来谨小慎微。空印案后有人生嫉是有可能的,可还不至于此。”

“不是害我那是为何”

道衍扶着额头想了想,忽然眼中精光一闪,抬头看着朱棣悄然道:“兴许背后的人不是要害燕王。而是要自保。或者是为了要保住谁”

见朱棣皱着眉一头雾水的神情,道衍上前一步解说道:“殿下且想想,叶伯巨上了这个奏章,谁可从中获益或者说叶伯巨是在替谁说话”

“为江山社稷”朱棣诧异道。

道衍一笑,摇了摇头:“那只是面上的忠君爱国罢了。若这叶伯巨若真是直臣,若真是不顾身家性命要忠君爱国,那万岁爷杀中都七十二工匠时、空印案发要严惩百官时,怎么不见他上奏呢嘿嘿,可见这人本就不是什么直臣。他此番的犯颜直谏,我想只不过是在替别人说话罢了。可他是在替谁说话呢”

说着道衍故意闪着眼睛看着朱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朱棣诧异地看着这个怪合适,忽然想到了什么,却迟疑着不敢说出来。

道衍却毫无顾忌,点着头嘿然一笑道:“没错,是太子叶伯巨上这个奏折只是在维护太子,维护太子的储君之位罢了。”

朱棣沉吟许久,悠然叹了一口气,点头道:“我早该料到的。这叶伯巨是翰林学士宋濂的学生,宋濂对他有知遇之恩。宋濂又身为太子之师,历来最受太子信任,是太子身边不可或缺的智囊。所以这叶伯巨也可算是太子身边的一个近臣了。他上这么个惊天动地的奏折怎么会不事前跟宋濂商量呢这是万万不可能的。而且这事,兴许太子也是知情的也未为可知啊。”

“着啊”,道衍一拍手,笑了起来:“那殿下且再想想,若是叶伯巨毫无把柄,只空谈分封太侈以致乱礼,皇帝有岂会信他一个信口雌黄的小子他又哪里来的胆子在毫无依据的情况下就上这么一个奏折呢”

朱棣一愣,吃惊地看着道衍。

“当然不会”,道衍咬着细牙,一对三角眼闪着精光,悠然笑道:“所以他需有一个例证。而这个例证就是燕王您啊”

“等等”,朱棣越发摸不着头脑:“你是说若是本王大婚没有违制,那他叶伯巨便不会上这个奏本了”

“哈哈哈,那是自然啊”,道衍不禁大笑:“如此一篇入木三分的奏本没有十天是写不出来的。十天前殿下还没大婚呢。”

“你是说”朱棣吃了一惊。

道衍冷冷一笑,点了点头:“没错,这本来就是一个局。殿下大婚违制也是他们早就设计好了的。”

“什么你是说宋濂还是李善长他们故意犯错为的就是要叶伯巨上这个奏折找一个例证”朱棣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不仅是宋濂,贫僧料定韩国公李善长也必然牵涉其中。否则他可是婚礼的总司仪官,这些东西怎么可能绕得开他呢”道衍望着远处清风拂柳,淡淡道。

“宋濂身为太子座师,本就是太子的智囊,他会如此作为不足为奇。可李善长乃是已经致休的开国老臣,他怎么会愿意卷进来呢”朱棣有些不解。

“宋濂又何尝不是开国旧臣呢”道衍撇嘴一笑:“而且殿下难道忘了,皇帝开国功臣中以何方势力居首嘿嘿,不错,正是淮西旧臣。这韩国公李善长和宋濂可一直都是淮西文臣势力的掌舵人,二人的交情不言而喻。有了这份交情,李善长为此故意犯个错又有何妨况且,以他的功劳,他早料定皇帝不会为此责罚于他。嘿嘿,往深里说,他李善长压根就不愿出山,若是皇帝因他这个小错将他重新开缺,不是正好投其所好吗他巴望着还来不及呢哼哼,就这点子用心,还想瞒得了世人也真是太小瞧天下英雄了”。

至此朱棣终于洞悉玄机,冷峻的脸上犹如打上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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