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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院墙边传来呼救声,两名嬷嬷出门探了个头,见朱祁铭正向院墙边走去,便返身回到屋中。

据说住在这里的人们鲜有往来,平日里门道无禁,夜不闭户,而院墙也不过三尺来高,权当摆设而已,可偏偏有个年不及十四的丫鬟,此刻正趴在矮墙上直叫唤。

一堵矮墙而已,犯得着如此惊慌么朱祁铭觉得好笑,仅小跑数步,便驻足不前。

“啊”

丫鬟一眼瞥见朱祁铭,便愣在了那里,又见他突然停下身来,心中一慌,竟滑落下来,轻轻跌在院中。

“你见死不救”丫鬟坐在地上,将手一摊,浑然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院墙高不足三尺,七岁稚子尚能上下自如,你都快成年了,何以怕一堵矮墙怕成这个样子”朱祁铭笑道。

“人家怕摔嘛”丫鬟爬起身来,来到朱祁铭身边,脸上的怒意早不见了踪影,“公子是何方人士”

咱们之间还没熟到互报家门的地步吧朱祁铭笑笑,立马岔开了话题:“你想进院何不走院门”

丫鬟难为情地侧过头去,“还不是担心惊动院中人。”旋即扭头看向一颗松树的树冠。

顺着丫鬟的目光望去,朱祁铭瞥见树冠上挂着一只风筝不,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只能说疑似风筝

“风筝断线啦”

丫鬟点点头,“公子能帮忙取下风筝吗”

这么一个破烂玩意儿值得本王学猿猴攀树取下后由着你再去放飞,难看得给人添堵不取朱祁铭摇摇头,“树太高,本我上不去。”

丫鬟脸色微沉,“我去告诉我家小姐,说公子借故推脱,就是想将风筝占为己有”

那边琴声骤然而歇。

“就凭这只风筝”朱祁铭诧异地瞪大了双眼,很想尽情奚落一番,忍了忍,换了一种说词:“嗯,这只风筝至少值十两银子。”

丫鬟极不自信地眨眨眼,“说值十两银子是有些高估,不过,这里的人少有来往,公子应该知道,扎只风筝多么不易”

一道轻细的脚步声伴着步摇的脆响声飘了过来,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约十六的少女朝院墙边款款走来。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襦裙,肤色胜雪,目如点漆,眉如远黛,举步间袅袅婷婷,透着诗卷的气息。

“小姐。”丫鬟撇下朱祁铭,快步走向矮墙。

少女淡淡望了朱祁铭一眼,目光一触即离,下一刻,脸上的那分矜持微微一敛,嘴角挂上了一丝浅浅的羞涩。

“双儿,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少女缓言责怪丫鬟一番,转向朱祁铭,目光却落在身前的石径上,“双儿不识礼数,请公子见谅。叨扰了。”

少女示意叫双儿的丫鬟离去,双儿懊恼地瞥了树冠上的风筝一眼,快步至院门口,推开虚掩着的木门,出去后一路小跑至少女身边。

微风送来悦耳的脆响声,两道人影渐行渐远,在二人即将隐入花林的那一刻,匆匆回眸,明亮的眼波透着好奇的意味。

如此貌美,却任由丫鬟摆弄其丑无比的风筝,真是奇葩朱祁铭兀自摇头,转身回到屋中,准备享用嬷嬷张罗的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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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杭苇居

朱祁铭不愿以亲王的身份四处招摇,于是,那些略知他底细的丫鬟被烟萝封了口,前来近侍他的嬷嬷遵从烟萝的吩咐,当着外人的面对他以公子相称。

两名嬷嬷一个姓徐,一个姓郑,都是年过五十的人,其中郑嬷嬷腿脚不太利索,但厨艺倒是不错,张罗的四菜一汤让朱祁铭扫荡了个精光。自打开赴北境后,他还是头一次享用如此可口的膳食。

“殿下,这里叫杭苇居,一直空着,直到殿下来了,如夫人方命人收拾出来。”见朱祁铭食兴不错,徐嬷嬷打开了话匣子。她虽然上了年纪,但姿容严整,语气和缓,吐字清晰,说话时端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伺候惯了贵主的人。

朱祁铭投箸,“徐嬷嬷,杭苇居附近住着不少人吧”

徐嬷嬷近前收拾膳案,“住着几位官宦人家的遗孀或小姐,唉,都是些苦命人。”

朱祁铭漱罢口,正待用茶,又闻琴音飘来,侧耳静听,知是。清雅的琴声描绘出一幅水天澄然一色的写意山水画,只是在梦幻般的意境中,一屡淡淡的愁绪正随琴声飘溢,似从记忆深处打捞出了一份久远的思念,伤感而又隽永。

朱祁铭的鼻子莫名地泛酸,他放下茶盏,愣在座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徐嬷嬷颇谙琴趣,见朱祁铭神色黯然,小声道:“如夫人可能忘了告诉殿下,东院抚琴的那位是梅姑娘。说来可怜,她父亲曾是宛平县丞,因在一桩大案上不愿枉法,得罪了朝中大员,一家七口人一夜之间死了六口,梅姑娘那时才十岁,被家中的一名仆妇舍命救了出来,如今随侍她的那个丫鬟就是仆妇的女儿。”

徐嬷嬷收拾完膳案,临走时叹了一声,“当年夜闯梅家行凶的人自称是江洋大盗,其实谁都知道,那是有人挟私报复”

琴声歇止,朱祁铭望向门外,就见一只歪歪扭扭的风筝晃晃悠悠飞上了半空,简直就是有碍观瞻,大煞风景

“这里的人少有来往,梅姑娘性子又冷,开春以来不是抚琴就是放风筝,哎哟,她那些风筝难看极了,她却满不在乎,坐在那里把着线,望着天,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哦,她平时不理人,方才奴婢看得真切,她倒是愿意与殿下说话。”徐嬷嬷走后,郑嬷嬷道。

那少女姓梅她父亲因得罪了朝中大员而惨遭灭门一个小女孩亲眼目睹全家人惨遭杀戮,那该在心中留下了多重的创伤朱祁铭平生最见不得有权有势者恃强凌弱,戕害无辜,念及梅姑娘的遭遇,心中有些不忍,不知为何,王魁、霓娘等故人的身影不时在他脑中浮现,只觉得梅姑娘与王魁、霓娘身份迥异,但都有相似的苦难人生。

想起在别院与渠清她们放风筝的往事,便打算露一手,做个精致些的风筝送给梅姑娘。

他命徐嬷嬷找来刀、竹、纸、线,不一会功夫,就做成了一个蝴蝶状的风筝。

“殿下的手真巧”徐嬷嬷出言赞叹时,拿着风筝翻来覆去看个不停,显然方才那番话并非敷衍之词。

朱祁铭凑近风筝仔细端详一番,觉得徐嬷嬷的溢美之词自己还承受得起,“嬷嬷把它送给梅姑娘,让她别再放丑陋的风筝,免得让本王瞧见了倒胃口”

“是。”

远处隐隐传来熟悉的口哨声,朱祁铭心头一紧,条件反射似地迈开双腿,奔出杭苇居。

杭苇居离烟萝居住的芙蕖楼只有里许,顺着小道,穿过一片疏密相间的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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