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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好冷。

就连她自己手里的盘子在渐渐滑落都不知，“哐当”一声，盘子掉在了地上，她突然反应过来，慌忙地逃出澎轩阁。

沈慕锦听到声音后，马上开了门，看见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楚离抬眸，“阿锦，怎么了”

沈慕锦转过头，笑笑，“只是一个不小心打翻我们早饭的小丫鬟。”楚离听罢，也没再说什么，他不是一个那么计较的人，对于饭菜打翻之事也无过多看法。

笙歌急忙忙地跑出去后，不小心撞到了笙箫，她抬头看了笙箫一眼，又往前跑去了，任笙箫在后面唤，她也丝毫没有停住脚步的迹象。

笙箫不顾身上的疼痛，眼睛里满是担忧，她看见了笙歌方才紧紧咬着唇，眼里满是惊慌失措和失落。

她知道，笙歌一难过，便是这副模样。

不哭也不笑。

沈慕锦从澎轩阁出来后，便急着要去寻顾笙歌。遇见笙箫后，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正要往前走去。突然，顾笙箫叫住了他，“沈公子，我有事要同你商议。”

沈慕锦蹙起了眉，不得不承认，此时他十分担忧顾笙歌。

笙箫像是看穿了沈慕锦心里的想法，“我有几句话想同沈公子您说，是关于我的二妹阿歌的。”

沈慕锦一听是关于顾笙歌的事，这才跟着笙箫走到牡丹亭，然后坐下。

“阿歌她怎么了我从未见她如此伤心。”

沈慕锦只是大概把事情叙述了一遍，笙箫听罢，轻轻叹了声，微动朱唇，“阿歌这一生多磨多难，在她出生前，那同爹爹交好的虚竹和尚说笙歌这一生劫难甚多，病痛也甚多。若是对她放任置之，那她这一生恐怕会害人害己。”

“阿娘和爹爹本是不信的，但到阿娘生下笙歌那一天，天色大变，方才晴朗的天空顿时集起一大团乌云，下起了暴风雨。阿娘也因为生下她，差点香消玉殒。因为这些，此后的阿歌从没享受过爹娘的宠爱。”

“她小时候就爱跟着大哥到处玩闹，受了爹爹不少责罚，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让爹爹好生恼火。五岁那年，她被爹娘罚了几天的不用吃晚饭，去厨房偷鸡，被抓了个正着，嚎啕大哭，也许是因为心软，爹和阿娘也鲜少罚她了。七岁那年，我和她一同出门游玩，同是一起被绑架，她为了我受了很多伤，落了腿疾。可爹娘的态度反倒更严厉了，那时我便决定要护着她。”

笙箫抿了口茶，“沈公子，我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好好待她，我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原本我是想撮合五殿下与她，可五殿下似乎无意。我想，你才是那个更好的人选。”

沈慕锦一时间不知道该问答什么，笙箫的一字一句落在了他的心上，听了这些话后，他的眉头不由皱紧，他从未想过，那个笑得灿烂如阳光般的人，竟然是这样的经历。随后，沈慕锦对笙箫说出撮合楚离和笙歌的话语来，像是有点明白这顾大小姐似乎对楚离无意，担心楚离受伤，又想着去看看笙歌那丫头。

笙箫温婉地笑道，“去找她吧，她心情不好时，总爱待在那栀园里。”

慕锦点了点头，转身往栀园的方向走去。

阿歌，愿有人能护你余生平安喜乐。

笙箫一直觉得，沈慕锦才是那个人，

否则，她不会对他说这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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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寒雪百丈冰

沈慕锦赶到栀园时，顾笙歌正呆呆地看着栀子树，这个季节并未开出栀子花，面容平静，带着悲伤的神色，咬着唇，呆呆地不说话。

慕锦未走到她身边，她自顾自地喃喃道，“这棵树是两年前我种下的，阿娘说等到它长大了，开花了的时候，我就会嫁给我爱的人。”

她神色平静，压抑着心里的悲伤，“这一天，我大概是等不到了。”

说完后，她又苦笑一声，“以前，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总想着回家找爹爹，阿娘，想得到他们的安慰。可是，从来都没有，那时候我在想我以后一定要找一个能够保护我的人。”

她的眼眸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长大后，她才明白，她一直想要嫁的的人，不过就是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人罢了。

沈慕锦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阿歌，会有的，会有一个人会一直保护你的。”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眼里流露出的尽是心疼。

顾笙歌笑了，笑的灿烂，却让人觉得刺眼，“两年前，一见君已付终身。我一直想要的人不过只是他啊。”她笑着笑着，眼泪蓄在眼眶里，迟迟没有落下。

沈慕锦的手轻轻拂过笙歌眼角的泪，他指尖温暖，却化解不了笙歌心中的寒冰。他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作罢，任清风在二人间流转。

在沈慕锦随楚离在顾府住下的这段时间里，与笙歌的感情也越发好了，常常调侃她，笙歌似乎总把那日的事当作并未发生，但心里不知怎么的，总是记挂着。

她常常在夜里梦到笙箫一身火红嫁衣，嫁给楚离的样子，醒来时总一身冷汗，难过地直掉眼泪。那些画面像是真实存在似的，一点一点的凌迟她的心。但她仍未放弃，打着“不死小强”的精神去追着楚离到处跑。

半月后，楚离和沈慕锦离开了。离开那日，他同笙箫告别，笑着说了一句话，“笙箫你等我。”

笙歌正好见了这一幕，心有点痛，他从未如此叫她，如此温柔的叫她。他只会在她做错事的时候，微怒地唤道，“顾笙歌，你干什么”她一听知他生气了，可怜巴巴，“离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楚离总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冷哼一声就走了。

即使他不喜她，但她仍喜欢着他，她还是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去和他告别。

顾府门前，笙歌笑魇如花，“离哥哥，再见啦。”

楚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沈慕锦却是作一脸可怜状，“笙歌，你都没和我告别。”

顾笙歌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沈妖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