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8(2 / 2)
裴湛竟有些慌,往后一闪,苏鱼便得意道:“说中了吧过年那天,你的嘴角是弯起来的,那样子才是高兴。”
裴湛看着苏鱼得意洋洋的小脸,有些失笑,这个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姑娘,居然也有观察得这样细致入微的时候。他看她半晌,又把平安符放在手里握着是街头那种很寻常挂件,小小的桃木牌,两面写着平安二字,用红丝线串起来,系一个结。可是这么平常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裴湛听到心底的一声轻浅的叹息。
“苏鱼,你知道前次给我下毒的人是谁“
“你已经查到是谁了难道,是晋州叔叔”其实她有想过,不然怎会无缘无故带伤返回晋州。
“不是苏家。”裴湛缓缓道,“是我的,皇兄。”
“皇上”苏鱼呆掉。
“这一次所幸遇到你,算是最凶险的一次。”
“可他是你的亲兄弟,你会不会是想错了”
“帝王家的兄弟,不过是血脉相通的敌人罢了。我父皇兄弟六个,四个人要夺嫡,父皇杀掉了三个兄弟才登上宝座。我原也以为,皇兄他并不一样”
“可是,他现在已经是皇上,还要这样对你吗”苏鱼怔怔道。
“大概,他一直以为我拥有着邪佞的力量吧”裴湛突然微微笑起来,“你听说过琉族吗琉族人擅使咒语,被外界视为异类。我母亲便是琉族人,做为琉族的后人,皇兄自然以为我也是会咒语的。”
“咒语”苏鱼凝眉想想,“其实我也会咒语。苏大夫教我的,夜深人定之时,向北斗星起咒,专治牙痛。”
裴湛失笑:“对,应该都差不多。”他顿一顿,说道,“不过是一种古老的咒术,据说可以封印人的魂魄。”
“封印魂魄有什么用”苏鱼纳罕,“那样一个虚无飘渺的存在,又有多大的意义”
“母亲只说施咒的人还会与这人结缘。我猜她教我咒语大约只是不想咒语失传,却也不希望我真有一天会用到它吧”
“可是”苏鱼还是不懂,“皇上若这样惧怕你,为何要偷偷摸摸地暗算你,而不是”
“而不是直接下旨要我性命”裴湛从靴间抻出一把匕首递给苏鱼看,“他在忌惮这个。”
那是把黄金匕首,却套在一只古朴得有些简陋的牛皮刀鞘里,刀柄上镶嵌着各色的宝石,在明灭的火光下闪耀着光芒。苏鱼轻轻一拔,只露出一点点刃,便象在温暖的光芒里杀出了一抹寒气。
“你看这里。”裴湛指向柄底,那里刻着一颗小小的湛字,“这是入宫那年,父皇特意为我打制的匕首,父皇在遗诏中说,只要我拿着这把匕首,任何人不能动我分毫,至少不能明目张胆地要我性命。”
“这其实是特意对你皇兄说的吧”
“是。”裴湛声音低下去,“但我一直带着它,却不是因为它是什么保命符,而是因为”
“你想你的父皇。”
裴湛住了口,他静静地看着苏鱼。她居然懂他。
是的。那些记忆虽然遥远了,却始终清晰得就象昨天。
苏鱼走出裴湛房间的时候,已是满地的月色。她恍恍惚惚,脚步虚浮,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一向高深莫测的湛王竟然,连这种宫廷的隐秘也会讲给她听,可见他有多信任她。这一切是否表明,她,成了他的 心腹
没错。她断不可辜负了这信任。
被信任的热流激荡了大半夜的苏鱼虽然睡得晚,但第二天还是起了个大早,夹在送行的王府家人里,神情落落寡欢。
裴湛看到苏鱼这样垮着一张脸,心中不禁一痛。沉声叫了一声:“苏鱼。”
苏鱼挤过人群,站到裴湛面前。
我能说比起出征,我其实更担心的是你么裴湛心里千沟万壑,却只说了一句:“在府里好好的。等我回来。”
、12
其实这次出征西夏,正象裴湛预料的那样,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西夏不过是例行骚扰,却不想惊动了湛王,常胜王的威名素来甚厚,西夏几乎不动一兵一卒就献上了降书。
胜州到西夏,一去一回便已两月有余,有时候皇兄也不是要至他于死地,而是用长途劳顿来舒解一下他心中的愤恨吧。
只是不知苏鱼这两月过得如何。他想到苏鱼,心中却蓦然一动。
皇兄登基不久,他便被胜州封王。胜州边远,谁都能看得出,他这一走,便如发配一般。纵然心中万般不愿,他还是在母亲的督促下进宫行礼。皇兄受了礼,走过来拉着他的手。
“臣弟不能尽忠于驾前,望皇兄保重。”他念着往日旧情,心中感慨。
“不过一晃的功夫,湛弟已经这样大了。”可裴昭看着他,嘴上是笑的,眼里是冷的,“等国丧期过,为兄给你指婚如何”
他一惊,垂眸拱手:“臣弟年幼,谈及婚配尚早。”
裴昭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哪里早,用不几年,你便成年了。如今孙太傅的孙女与你年貌相当,来日定是一桩好姻缘。”
孙太傅是助裴昭登基第一出力之人,他孙女比裴湛年长,谁人都知那女孩心思缜密,行事决断,裴昭将她指给自己,定有更深远的打算。裴湛正思忖如何拒绝,裴昭又说:“皇家的子嗣可不好当。孙太傅并不是外人,将来便是多生几个孩子,这一国的江山也是可以托付的。”
裴湛一惊,跪下道:“皇兄何出此言,臣弟无论娶不娶孙家女儿,臣弟的孩子又怎能以国相托。”
裴昭森森一笑:“你如何做得了后代的保。”
裴湛看着裴昭,想着父皇临终前将匕首赠于自己时他满目的惊惧,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心一横,道:“臣弟愿在皇兄面前起誓,此生决不娶妻生子,若有违背,甘愿被褫夺王位,做一平民百姓,永不出现在朝野。”
裴昭沉默半晌,才伸出手拉他起来:“你这孩子,无缘无故起什么誓来,那血脉的传承就在我一人了不成。”
一晃十几年,裴昭最清楚裴湛的身边从无女伴的原因,虽然年久,但那次起誓,他们都是当真了的。但这次带了苏鱼入府,皇兄肯定是知道的他辗转想来,这次的出征西夏便显得更有深意。
连日来,裴湛总是心惊肉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降书到手,他也不拿,留下副手谈降后的事宜,自己却只带裴薪裴同两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往胜州归去。
踏进王府大门,他也不理会迎出的一大群人,径直奔向苏鱼住的院落。仿佛只有心才明白,这样匆忙,究竟为何。
一别两月,她,可有想过他
裴福老管家一路跟着,觉得多少得给湛王透透口风,苏大姑娘这两个月,活得那个风生水起,千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