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65(1 / 2)
还要丑陋上不晓得多少倍。小九曾经说过,恐惧其实就是相反的祈祷,会召唤出一个需要永无止尽的痛苦和牺牲的怪物,就像诺亚曾经做过的那样。那麽只要一无所惧地诚心祈祷就能抵消这一切丑陋的人事物吗全心全意地相信当鄙恶的事实摆在眼前时,要如何全心全意坚信地祈祷阎初不禁想着,或许是她的性格单纯才能领悟那个无法言传的道理,而自己的心思总是过於复杂。帕奇诺也说,「答案很简单,就是你这种脑袋聪明总是把事情想得很复杂的人才会想不通。」
然後阎初想起了垂死的费德。如果是小九或融雪在的话事情就能马上迎刃而解了吗或者他该认真思考的是,假如此地的诅咒真能解除,而这里的人却依然能不死的话──就像自己这样──是不是反而是更糟糕的事情呢艾米里耶诺的眼神完全透露出鄙恶的内心,像这样的人一旦获得永生真不晓得会做出多恶心的事情来。
所以费德必须死。必须让这里的人在恢复成一般人的同时,也得像一般人那样会自然死亡。清除掉地底下的怪物後,他和帕奇诺就能自由地离开了。
於是阎初下定决心,知道自己该怎麽做了。
这一次米蕾拉再溜进阎初房间时,他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你不必蹑手蹑脚的。」阎初说。
「你连眼睛都不睁开就知道是谁啦」米蕾拉问,语调夸张。
也只有你才会这麽无聊没事偷溜进别人房间,装模作样地不出声自以为能成功吓到人。
「无论是谁都不必蹑手蹑脚的。」阎初说。
六、无有16
更新时间2014228 5:41:39字数:2023
「你又知道了说不定是刺客来要你的命,当然得保持无声无息的。」米蕾拉说。
「这个刺客的本领有点差。」阎初说。
要刺杀的目标连眼睛都不用睁开就知道有人来了,这刺客还混什麽
「哇,这里还找得到说话比你更过分的人吗」米蕾拉喊。
「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阎初说。
「不重要,不重要,」米蕾拉瞪着天花板。「对你来说什麽才是重要的打从一开始你就一脸什麽都不在乎的样子,那你干嘛来这里」她的视线从天花板拉回来瞪他。「又干嘛要留下来」
阎初没理会她。
「还是你穷当饿死,别的地方的伙食没这里的好」
阎初还是没理她。
「喂你是漂流木啊半声不吭地随波逐流浪往哪儿的岸边拍去你就搁浅在那滩上啊大木头」米蕾拉说着,屁股往地板上一坐就不起来了。「而且还是给虫蛀成空心的大木头才能漂得这麽远」
阎初笑了。
「嗯哼,还知道要笑我就不懂,人活得好好的,干嘛非得要等到别人说你是虫蛀空心大木头才吭声呢」
「你的漂流木理论不错。」
「哇,原来你也是会称赞人的啊」
「这方面我一向不吝啬。」阎初说。
「还真是看不出来呢」米蕾拉用鼻子哼了一声。「算了,看在你难得说一次人话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米蕾拉嘿嘿笑了一下,往阎初这边凑过来。
「听说你跟我爸说你在找爱人啊」米蕾拉一脸八卦。「她长什麽样子一定是个大美人吧你有没有随身携带她的照片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你的日子过得太无聊的话,令尊应该很乐意帮你多请几个老师来,让你多学几种才艺。」阎初说。
「我是日子过得太无聊了没错啊谁要学那些根本用不到的东西啊说好听是才艺,但实际上就只是发明出来让人活受罪的事情而已,什麽吃个饭要这样那样地吃才会像个淑女啦、走路要这样那样走才会仪态优雅啦、琴要这样那样地练才会学得好真是放屁」米蕾拉说着火了起来。「究竟像不像个淑女有什麽重要的我又不必靠这个过日子──说起来我还真宁愿去当个农妇,起码天天还能出门看看植物动物,不用天天关在这里哪儿也去不成」
「农妇的生活也会有辛苦的地方。人不用羡慕别人,谁的背後都会有不快乐的时候,只是其他人不一定能看见罢了。」阎初说。「就像别人光看表面也可能会羡慕你一样,甚至是明知道你的日子无聊也情愿和你交换人生的。」
「我的确听说旅人的日子有很多的不方便,会遇上很多不可预期的危险和麻烦,或者是各式各样的困扰,」米蕾拉用手指卷起自己的头发来缠着玩。「可能会被抢劫、挨饿受冻、好几天不能洗澡、睡在臭气冲天的家畜堆中这些都是我光想就觉得讨厌的事情,可是我就是想试试看,就算只有一次也好,总之就是想要体验一下不同的冒险,再不济就是只能去外围的村子晃晃也好啊。」
「运气不好的话,只要遇到一次心怀不轨的人,你的人生就结束了。很多盗贼下手是不留活口的。」阎初说,略过了女人可能遭遇到生不如死的悲惨境遇。
「反正人都是会死的,就算住在这里一直都不出去也总有一天要死啊,那还不如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样子我不想当一辈子关在笼子里的宠物,所以我是不养宠物的噢,我觉得那样子的动物光看就觉得悲惨,就像看到我自己的人生一样。」米蕾拉说。「而且我我也害怕我变得像爷爷一样,如果我也变成那样的时候能够生活在无人的山林之中,日子应该也会过得比较快乐吧我我也不想伤害别人,可是都变成那种样子了,还是希望最後的日子不是被链子拴着、眼罩箝着度过的。我其实不懂为什麽不就让爷爷去了呢他一定也不会希望自己是这个样子苟活於世吧」她想到自己最後说的事情不禁发起抖来。
看来米蕾拉对於地下那一堆乱爬乱窜的东西毫不知情。
「你你能不能对我说实话爷爷那样到底是有没有救」米蕾拉跪立起拉住阎初的手问。
阎初叹了气。
「我无法向你保证。」
「我我想也是啦,」米蕾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放开他的手。「这麽多人尝试过都没用了,也不是你的错。嘿,你还没说你的爱人是什麽样子的呢刚才被你转移话题成功了」
「这和你没有关连。」
「别这样嘛,反正我又不会说出去,呃,就算我说出去这消息也不会外流吧我都承认我日子太无聊了,你就当好心告诉我一点新鲜事嘛。」米蕾拉开始装可怜。「或许我能提供一点意外的协助也不一定啊」
「虽然这一次我不想泼你冷水,但是这件事没有你能帮上忙的地方。」阎初说。
「那」米蕾拉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望。「要不然你说些旅游见闻也好,我对这种东西很有兴趣的。」
阎初对她的同情不是因为她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是出自她笼中鸟般的人生,而是因为她对自己处在被恶意包围的环境里成长,却对此毫不知情。等到她必须面对真相的那一刻到来时,她将会有多无助
阎初起身坐到床头柜旁的椅子上,然後指着离他最远、离门最近的一张椅子。「去坐那边。」
米蕾拉难得乖乖听话,顺从地走过去坐好。
於是他随意拣了一些旅途中的琐事说给她听。
「有一次,」他说。「因为天气太冷又遇上暴风雪,整列火车就像冰块一样冻在轨道上,没多久雪就把列车全埋起来了,从窗户望出去就是一片灰压压的,因为雪厚到光透不进来。」
六、无有17
更新时间2014228 6:57:39字数:2007
「然後呢那怎麽办」米蕾拉问。
「不能怎麽办,就只能等。」阎初答。
↑返回顶部↑